今年没有红包大战,只有马云和张小龙的爱恨情仇
【摘要】也许,这从来都不是两个男人的战场,而是马云一个人的独角戏。
几年来,我们经历了一场世纪之战。
马云和张小龙,两个男人,多次鏖战,难分难解。
我们一边磕着瓜子隔岸观火,一边享受着红包雨。
两个男人花式出招,“摇一摇”、“咻一咻”、“集五福”,战得硝烟弥漫。
而今年的战场,略显萧瑟。
一边是支付宝哭着喊着跪着,要还去年的敬业福,一边是张小龙的抿唇浅笑,淡然地说“微信不会推广春节红包活动”。
马云的张扬不羁,张小龙的内敛克制,两个迥然不同的对手,在宿命中,似乎终有一战。
01武生对书生
看今年的红包大战,就如在看一场京剧大戏。
支付宝和马云,就如一个横眉怒目的武生,持枪猎猎生风而来;而微信和张小龙,就如一位冷冽淡漠的书生,对着武生轻瞥不言,拂袖不理。
而这场大戏,早在春节前一两个月,就暗暗开幕。
去年12月,支付宝正式推出“AR实景红包”,悄然上场,舞刀弄枪,只等对手来战。
支付宝骂战了十几天,年末,张小龙才缓缓登场。
张小龙在解读小程序的“微信公开课Pro版”中表示,微信“今年可能不再有春节红包活动”。
张小龙上台后,居然是羽扇纶巾,抿唇浅笑——就没想要和支付宝“同台献艺”。
张小龙说,“红包”是微信支付刚起步时,聚拢人气的手段,如今微信红包的历史使命已完成。
此时,对面全副武装的支付宝,显得有些可笑。
还好,最终杀出来了QQ,和支付宝拆招一二,才避免了独角戏的尴尬。
QQ一口气推出了三种花样:LBS+AR天降红包、刷一刷红包、面对面红包。
支付宝除了AR红包,还延续了“集五福”活动。
去年的“敬业福之仇”让用户耿耿于怀。这次,支付宝不仅改变了获得福卡的规则——AR扫“福”字,蚂蚁森林玩家相互“浇水”;而且增加“万能福”数量,按照用户要求取消“顺手牵羊”福;经常插科打诨的支付宝公众号也一路卖萌,除夕当晚一篇《大家好,我是冠华》,五福红包产品经理表示终于“基本把敬业福跪着给还上了”。
而微信和张小龙,却全是淡然的克制。
张小龙取消了“拜年红包”,只推出了“面对面红包”。
有人说,微信这一招绝对是“明收暗放”,但人家小龙说了,“面对面红包”是为了长期使用,并非为了红包之役。
比起前两年“摇一摇”和“拜年红包”的狂野进攻,张小龙明显在收缩。
武生马云,遭遇书生张小龙,两人的爱恨情仇,高峰对决,被称为“世纪之战”。
02“珍珠港偷袭”
1997年,张小龙和十几个人,挤在广州一间小破办公室内,开发的Foxmail正式推出了第一版。
此时的他,正如日中天。
在商业的草莽时代,张小龙无疑是另类的,就如“一介书生”,他不喜欢谈“商业模式”和“盈利”,总是带着一点理想主义和情怀。
他把自己设计的产品,当成艺术品,苛刻严谨,设计理念贯穿始终,不容置疑。
而中国的另一端,北京,马云正一家家去推销他的“中国黄页”,“他就像一个坏人,虽然滔滔不绝,但表情有一点鬼鬼祟祟”,当时跟拍他的编导樊馨蔓说。
此时马云,第一个创业项目“中国黄页”遇阻,折戟北京。
1999年,马云破釜沉舟,离开北京,转战杭州,创办了阿里巴巴,就此开启了他“一路狂奔”的人生。
而此时的马云,就如披甲勇士,带着“杀进去,就绝不回头”的决绝。
2005年,腾讯收购Foxmail软件,张小龙加盟腾讯公司,5年后,微信立项,张小龙成为主要的设计者。
周鸿祎曾经说,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是张小龙这样的人做出了微信——“他太单纯”。
这种单纯,是某种执拗般的纯粹,张小龙有一个固定的“价值体系”,不为外面的“浮躁”而动。
而此时的马云,一边叫嚣着“革银行的命”,一边野蛮扩展,带着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豪气干云。
这两个性格迥异的男人,在2014年,命运交汇——就如宿命般的挥戟一战,惊得天下皆知。
2014年,马年除夕夜,微信红包的22个团队成员,没有心情欣赏烟花,也没功夫回复问候,他们呆在腾讯大厦里,紧张地盯着屏幕,生怕正在高速运转的100台服务器突然崩溃。
这一晚,全国用户都在用微信红包拜年。边看春晚,边“摇一摇”,那一年,400多万用户,摇得手部抽筋。
新年倒计时,钟声响起,他们也在屏息,默数——除了有些延迟,并没有出现崩溃。
除夕夜,一共有482万用户参与微信红包活动,流量最高峰出现在零点前后,在达到瞬间峰值时,每分钟有2.5万个红包被拆开。
在两个月前,微信支付公布已有2000万绑定银行卡用户;除夕夜后,外界盛传微信支付用户一夜之间突破一亿。
不过,微信方并没有公布具体的数据,据《博客天下》报道,时任腾讯财付通公司副总经理吴毅对这个数字表示“传得太夸张了”。
2014年,微信和张小龙振翅一舞,天下皆知。
此时的马云,已焦虑万分。
在微信支付甫一推出时,马云就对其异常谨慎:微信支付虽然幼弱,但背后却是宿敌腾讯。
马云曾在一次内部讲话中放言,要把“企鹅打回南极去”。
马云一直有一个社交梦,他曾推出了类似的“红包”玩法,结果表现平平。
被奇袭后,马云在来往一个名为“江湖情”的扎堆群中感叹,腾讯利用微信红包,发起了一场 “珍珠港偷袭”。
微信就如一支偷偷潜入的骑兵,将睡梦中的支付宝杀得措手不及。
张小龙阴柔而克制的出招,让马云十分不悦,他拿出他惯用的豪气和不羁,开始了刺刀冲锋。
此时的马云,启动复仇计划。
03会战春节
珍珠港之役后,大家都发现,“春节红包”,确实是收割用户的大杀器。
“春节红包,具有特殊文化属性,参与人群广泛,是支付巨头争夺三四线以及农村地区用户的绝佳场景,”苏宁金融研究院互联网金融研究中心主任薛洪言,道出了其本质。
“夺回红包高地”,马云叫嚣着,开始冲锋。
2015年春节,微信延续去年传统,继续和春晚合作。
而支付宝则在春节前夕,特别上线了新版本,APP图标也特别注明了“亿万红包”几个字。
张小龙凝神静坐,等待着气势汹汹的支付宝。
一开始,支付宝的红包,开放了分享到微信和QQ的接口。
但这个接口只存活了半天,便被微信屏蔽。
张小龙出招阴柔,让习惯真枪实弹干的马云,有点猝不及防。
微信对封杀支付宝红包的解释是,为了防范“打着红包的名义进行朋友圈恶意营销”。
这场“封杀”,一度蔓延:微信商家无法使用支付宝收付款,所有与支付宝相关的链接或请求全部被屏蔽。
最终,这年除夕夜,有6.8亿人次参与了支付宝的红包游戏;而央视春晚微信摇一摇互动总量达110亿次。
这一战,算是平分秋色。
马云突然意识到,要夺回红包阵地,就得先夺到春节高地——春晚。
2016年春节,支付宝继续加码,卷土重来。
马云花费2.6亿人民币重金,从微信手中抢走了春晚合作,推出“咻一咻”和集五福活动。
而微信,除了传统的拜年红包,还试水了趣味性的“照片红包”玩法。
不过,支付宝重金策划的活动,却槽点满满:活动规则复杂,结果却令用户失望、愤怒。
虽然最终有79万多幸运儿共同分享了2.15亿元五福红包,人均271.66元,但相比参与人数还是少的可怜。
在除夕后,一篇名为《为什么说支付宝脑子进了屎》的文章传遍了朋友圈,怨气可见一斑。
实际上,规则背后,藏匿着马云的“社交梦”:只有新添加成功10个好友,才能领取三张内容一致的“福”;为了集齐五种福,又要与好友交换。
马云的大张旗鼓,却走了一步臭棋:不仅推动社交的效果不理想,自己也陷入了公关危机中。
此次战果是,支付宝春晚“咻一咻”互动总参与次数达3245亿次,是去年春晚互动次数的29.5倍;除夕当日,微信红包的参与人数达到 4.2亿人,收发总量达 80.8 亿个。
两家的数据都非常漂亮。
实际上,张小龙出招“蜻蜓点水”,却依然四两拨千斤,轻易化解了支付宝“莽夫”般的杀气腾腾。
04独角戏?
今年的红包大战,没有前两年的剑拔弩张,却是战争的延续。
站在高峰之巅的张小龙,裹着清风白云,倒有点淡世的冷冽。
退出红包大战的微信,也在公众号“微信派”中发布一张数据图:2017除夕共收发红包142亿个,比去年增长75.7%。
而支付宝,今年近1.68亿用户瓜分了2亿红包,人数是去年的212倍。
张小龙,没有出手,已然成招。
传言在腾讯年会上,马化腾宣布,微信支付在线下已经全面超越支付宝,成为最受欢迎的移动工具。
不管真假,马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到“一介书生”张小龙手中。
今年罗胖在跨年演讲中,提出一个新逻辑,叫“时间会成为商业的终极战场”。
流量这个词,被替换成一个新的概念,叫“时间”。
原因很简单,移动互联网用户已基本被挖掘殆尽,基本再无增量用户。
因此没有了流量争夺,只剩下“时间”的争抢——将一个个用户的时间,进行分割,尽量夺取更多的时间和注意力。·
马云试图用红包,撬动那个社交梦,也是基于此原因。
而此时的张小龙,开始力推“小程序”,依然推崇“用完即走”的概念——他不希望用户的时间,被大量地黏合在微信中。
不屑抢夺用户的时间,甚至将用户从产品中赶走,这是何等的傲娇和执拗?
这又如何让马云不恨?
马云痴痴念念多年的社交梦,却被张小龙一句“用完即走”,化为云淡风轻。
也许,这从来都不是两个男人的战场,而是马云一个人的独角戏。
张小龙沉浸在自己的“书生意气”中,并不屑尘嚣纷扰。
他看马云,大概是费解的。
这个小个子,为何对着我指手画脚,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