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2020：腾讯风云演讲暨2019经济年会

作者: 金评媒JPM   

时间均匀地流过，但总有一些特定的年份蕴含着人们特殊的期待。

2020年，不仅是新的“20年代”的开启之年，于中国而言，更是“未来已来”的重要时间节点。

2020年，中国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国内生产总值和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2020年又是十九大提出的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精准脱贫、污染防治三大攻坚战的收官之年，更是十三五规划的最后一年。

这注定是充满挑战的一年。尤其是回望来路，中国及世界经济都在不确定性、在跌跌撞撞中前行。2019年，全球经济普遍低迷，单边主义、贸易摩擦、大范围负利率等正成为全球“新常态”。而中国国内随着结构性、体制性改革进入深水区，经济增长也已进入下行周期，是否“保6”成为2019年底的热议话题。

2020，这个世界会好吗？

中国如何在深化变革中持续生长？怎样在新格局、新风险中找到新动能？以5G和AI为代表的高新科技产业驱动能否让我们遇到增长的另一种可能？

12月21日，由腾讯新闻·原子智库主办、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联合主办的“请回答2020：腾讯风云演讲暨2019经济年会”在北京举行。

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李毅中、财政部原副部长朱光耀、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原副理事长王忠民、中投公司原副董事长屠光绍、中国探月工程首任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院士、物美集团创始人张文中，以及恒大集团首席经济学家任泽平等出席并发表了主题演讲。

热议宏观经济 寻找中国经济新动能

腾讯网副总编辑马腾在致辞中表示，2019年一切都在变化，四处弥漫着不确定，从经济的角度来考量，经济的增速在放缓，这是2019年诸多不确定中的确定，而这成为社会普遍焦虑的关键原因。

她进一步展望，2020年是新时代的开端，如果相关各方能在如何定义“美好生活”的各个维度上达成基本共识，把企业、政府、个人的权责厘清， 让社会注意力像阳光一样洒到更多人身上，我们的发展就有机会、能稳住、可长远，我们就有可能让缤纷的生活穿越经济周期。

对于中国所处的国际经济形势，财政部原副部长朱光耀在演讲中表示，据世贸组织数据，2019年全球贸易增长只有1.2%，比已十分低迷的全球经济增长率还要低。这是十分反常的状况，从过去多年全球经济和贸易发展的实践看，一般的情况下，全球贸易增长远高于全球经济增长。原因就在于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对全球多边贸易体系和经济规则造成了重大的冲击，而这种冲击还在持续。

朱光耀介绍，WTO的功能受到了严重的削弱。在此背景下，中国经济6%以上的增长是所有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增长最快的。

工业和信息化部原部长李毅中在演讲中分析了推进制造强国建设需要关注的重点。李毅中表示，“现在我们存在的问题是工业四基不强，表现在一些核心关键技术受制于人，导致一些行业的工业技术落后，关键零部件和关键材料的自给率只有四分之一，最典型的是芯片行业，去年进口的芯片达到3100亿美元，超过进口石油的2300亿美元。”

“四基”是指核心基础零部件及元器件、先进基础工艺、关键基础材料和产业技术基础。

“中国会在7年时间里建600万个5G基站，要花1.2到1.5万亿，大家不要以为这个很遥远，其实不是，今年就要建15万个，争取18万个，在11个试点城市可以覆盖5G网络，明后两年才是建设高潮。”在李毅中看来，实施“网络强国”战略是推进中国制造强国的重要手段。

物美集团创始人、多点Dmall董事长张文中在主题演讲中表示，目前中国已经进入了人人在线、物物在线、事事在线的新时代，这样一个时代数据驱动任务到人、实时响应、逐级解决成为必然。

张文中表示，自己在2014年重新看中国零售业时，发现时代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零售企业面临巨大的压力，这个压力来自消费升级、来自经济增长新常态、来自电商。分布式电商是解决实体零售企业全面数字化最好的工具，商场、超市是线上线下流量的聚合点、商品的聚合点也是供应链的聚合点。多点的目标就是帮助实体零售企业转型，真正实现全面数字化。

上海交通大学兼职教授、上海高级金融学院执行理事、中投公司原副董事长屠光绍就政府引导基金如何实现政府和市场的良性互动这一话题发表演讲。

屠光绍援引权威部门提供的数据表示，目前政府引导基金规模将近两万亿元，如果按照政府出资30%的话，政府的支出大概有6000亿元，带动的整个基金的规模大概在八万亿元。

在屠光绍看来，政府引导基金是政府投资行为的完善，带来的积极作用毋庸质疑，政府从过去直接投资企业和产业，变成了现在通过政府引导基金来带动社会资金这样一种间接方式。另外，政府引导基金作为母基金的重要来源，对私募股权投资有重要的作用，特别在一些重要的产业发展领域，起到了稳定经济增长的作用。

“未来五到十年里，中国的规模红利很可能成为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一个重要驱动力。广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沈明高如此表示。

沈明高表示，长期来看，人均收入提高以后，消费能力提高，服务业占比就应该提高。但短期来看，服务业占比提高过快是制造业增长放慢和衰退的结果。如果想要保6，特别是在宏观政策中性条件下实现较快的GDP增长，就要想办法避免服务业占比过快上升，想办法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提高制造业的效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这样GDP增速才不会下降太快。

未来如何寻找新的增长动能？沈明高梳理美国各经济扩张时期前十大上市公司市值及行业，发现有两个重要特征，一是大市值公司行业从制造业向服务业转变，这是发达国家的标志；二是行业动态轮动，从早期的汽车、石油，到近期的互联网、零售、金融，很大程度上都很好利用了规模优势。在沈明高看来，中国未来的潜在优势也在于规模。要实现规模优势，一是要将中国的生产者转化为消费者，二是要以标准化带动规模化的实现。”沈明高强调。中国是制造业产业链全球最长、最全的国家之一，下一步，要更多以标准化方式拥抱规模红利，超越美国、德国。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刘俏在致辞中指出，中国经济面临最大、最核心的问题，在于高速增长阶段结束之后怎样使全要素生产率保持较高增速，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取决于是否找到中国经济的新动能以及如何有效释放新动能。

新动能在哪里？刘俏提出主要在四个方面：一是再工业化，产业互联网可能会带来全要素生产率的空间；二是新基建，以及对民生相关的基础设施建设；三是大国工业，关键的领域还有进一步发展的空间；四是更彻底的改革开放，及更彻底的对市场经济的认知。

对于2020年 GDP的研判，中国民生银行研究院院长黄剑辉认为，会略高于6%，其经济发展的动力来自于外部环境转好，民企民众信心增强，以及全面引入数字化经济。

养老金2035年枯竭？建议减税、延税

我们的养老金够用吗？社科院此前一份报告中预测，目前结余的5万多亿养老金将会在2035年枯竭。这一观点引发社会广泛探讨和担忧。

每年都要进行减税降费，减税降费后我们又该拿什么支持养老金和其他社会保障？如何让养老金可持续？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原副理事长王忠民为养老金算了一笔账。

我国养老体系包括：政府主导并负责管理的基本养老保险为“第一支柱”，政府倡导并由企业自主发展的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为“第二支柱”，个人养老金账户制度则为“第三支柱”。

王忠民指出，第三支柱未来应该是工作积累的养老金，是未来退休要用的闭环系统，而不是当下现收现付，现在缴纳的用在了当前养老的人身上。从金融角度的建议，不如把可支配收入中的一定比例延税去做金融投资。

过去个人账户混同到社会统筹账户中使用，未来该怎么使用？王忠民指出，过去积累的5万多亿养老金只允许存银行和买国债，或委托其他机构投资，收益率极低。而社保基金把养老的储备性基金投入市场中，过去十九年间的年回报率达到8.2%。个人账户如果委托专业机构投资，给当年的投资回报延税，延税后可以做长期投资，越长期越能战胜短期波动，每一次收益滚存在本金中获得复利回报。

王忠民表示，减税降费将带来税基的扩大。5万多亿投入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就会扩大生产要素带动社会经济扩张。如果税收不增长，今天推出的任何政策都将失去持续的逻辑。通过费改税、减税和延税的逻辑，实现综合资本的投资回报，提高全社会生产要素效率，得到税收整体增加。

王忠民表示，资本投资带来社会其他生产要素的提升，带来就业增长和税基的改变，增加税收。完成国有资产划拨后，国有资产的经营效率大幅提高。社会多种资本有机结合投向实体经济。这一状况的起点是费改税、减税和延税。看似社会最初放弃了一些税收权利，但最终收到的税收和社会资本回报规模会大大加强。宏观主体再通过税收、社会保障的方式，弥补社会收入分配的不公，或其他收入再分配，完成当前的任务。

“希望每一个人都看到自己的未来是有资金可持续保障的，而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担忧。希望看到微观的活力和宏观的成长之间是协调并行，而不是相互背弛的。”王忠民表示。

摩根士丹利中国首席经济学家邢自强判断中国城市化将会以发展都市圈、城市圈为主，以科技赋能打造智慧城市，增强一些优势地区都市群的人口和经济承载能力，从而在未来抵御人口老化，进一步释放人口红利。

“具体讲，大城市里有很多交通拥堵，污染，社会安全隐忧的问题，实际上，可以通过不依赖某一个单独城市来构建一个都市圈、城市群来解决，这里面要结合结构性的改革和科技赋能，第一步还是投资，但是投资的方向不是旧的硬件，是新件。”邢自强说。

他举了一个铁路方面的例子。目前，中国已经基本完成八纵八横的高铁网络建设，接下来的重点将是毛细血管，也就是连接中心城市和周边的二线卫星城，我们将其称之为高速通勤铁路，这部分的里程将会从当前的2000公里上升到2030年的1.7万公里。

“除了硬件，更重要的是每年高达一万亿人民币的软件投资，就是下一代的信息基础设施，包括5G、AI、大数据、云服务和物联网的投资，这使得城市越大反而越快、越安全，越有效、越环保。”邢自强表示。

他认为，要实现这样的目标需要结合制度改革。

过去，政府注重东中西的平衡发展，所以通过户籍制度的限制避免人口往东部沿海城市聚集，“现在可以进一步通过放开这些限制给东部沿海地区更大增长空间，到2030年，中国5大都市圈人口会分别达到1.2亿，承载起中国75%的经济增量。”邢自强说

中国要飞得更远，我们的目标是太阳系的星辰大海

下午，风云演讲的话题更为开阔和宏大。

“整个世界都在热衷于太空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探月工程首任首席科学家欧阳自远说，“尽管太空资源‘谁开采谁得益’在法律上还有争议，但这个趋势越来越得到人们的支持。”

欧阳自远说，月球上有很多矿产资源，但目前开发成本太高，开采并不经济。“带上去一瓶矿泉水都得2.5万美元，所以在那儿开采的矿物一定得非常值钱。”但某些小行星上有非常丰富的贵金属，开采很有价值。

作为探测小行星的一个尝试，中国即将在2020年发射火星探测器。欧阳自远介绍，这些探测装备包括一个围绕火星飞行的卫星，以及一个在火星上着陆的登陆器。

这些研究将帮助人类了解此前不甚明晰的火星信息，例如火星是否存在地下水、大气环境如何，以及火星土壤由哪些物质组成。

此外，欧阳自远还提到，人类需要找到第二个家园，以防地球环境不断恶化，难以承载人类繁衍和生存。“我们一定要在临近的地方找一个天体去改造，让它变成第二个地球。”他补充说道，月球的自然条件“太糟糕，没办法改造。”

蓝箭航天创始人、首席执行官张昌武在主题演讲中表示，太空经济发展的前提是航天产业发展到可以实现高频次的发射，把更大规模的载荷送到太空去。

在张昌武看来，在太空科技往前发展的过程中，人类所处的时间轴仍然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在2015年以后，中国在航天多元化的探索上往前迈进了一大步，中国的航天企业也在发生着非常大的变化。

张昌武表示，在整个太空经济快速发展过程中，未来整个航天产业有数万亿美元的市值，火箭占到很短的一个链条，不足20%，最大的还是将来卫星数据怎么跟日常的工作、生活、产业结合。

对于未来的发展张昌武则表示，中国和美国、俄罗斯相比并不处于领先地位，但是未来可期。目前蓝箭的火箭动力系统已经完成了所有地面的系统性的试车，在今年的下半年火箭所有的结构系统，控制电机系统也已经进入脱产阶段，明年上半年就能看到这款火箭的真容，明年下半年在取得相关的审批和发射许可之后，也会择机把它送入到太空。

新经济模式持续释放出巨大红利

在产业智变、数化未来演讲对话环节，思必驰创始人、首席科学家俞凯表示， 现在的人工智能和自动化有两个特别重要的区别。第一是所面临的东西越来越不确定了，在比较确定性的条件下实现了自动飞行，到了无人驾驶的时候情况完全不一样；在火箭、飞机的时代，感知手段相对来说比较单一，现在感知手段变成了用类人的手段进行感知。这些特性在过去几年之内由于几个因素的叠加作用，使得人工智能在最近五年突然产生了巨大的爆发。

在俞凯看来，人工智能特别重要的是智能硬件，人类获取信息和操控信息的方式，产生革命性变革。上个世纪是PC互联网，这个世纪是移动互联网，下一个世纪是硬件物联网，所要应对的物理器件的数量，从原来一个亿到十个亿再到百亿这个量级。随着物理器件数量的增加，交互方式产生了革命性的变革。

最后俞凯表示，过去人类社会的进化，是与信息技术装置和物理系统装置联合在一起向前发展，现在随着智能助理出现，百亿级的智能硬件有了自身发展的规律，使得硬件成为了一个物理空间当中独有的世界。

特斯拉全球副总裁陶琳表示，特斯拉工厂从开工到建成只花了十个月，只有在中国才能发生这样的奇迹。

“这是整个链条每个环节高度配合产生的结果。特斯拉在中国不仅仅贡献了一个汽车厂，而是帮助智能制造，在产业整合上提供更多可能性。”陶琳说。

她认为，电动车是智能汽车的前提，智能汽车才是真正的新能源汽车发展的方向，或者说是交通工具发展方向。

房天下CEO刘坚回顾过去40年房地产发展和调控的变迁，直到现在“房住不炒”，“因城施策”进入长效机制的过程。在他看来，当前面临的挑战非常多，比如，在金融政策上的挑战，他表示，不能在房地产方面放水太多，否则房价又会出现房价大幅度上扬的现象。供求关系、城镇化等也遇到挑战，但最关键的挑战是房地产数字化的挑战。

刘坚举例，今天中国到底成交了多少套房子？你们家小区到底在过去一个月成交了多少套房子？成交价格是多少？这些问题我们并不知道答案，因为我国在这些领域并没有放开。而在欧美，这些数字是公开的，在国外很容易预测一个区域未来的房价到底是涨还是跌，会以什么价格成交。

“我们对数字变化没有非常精准的工具，这是中国房地产面临巨大的挑战。”刘坚表示，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房地产，每一套房子的价格，这一秒钟成交了国家就知道了，因城施策才可以更精准。VR、人工智能、区块链、物联网、5G等等信息技术对房地产也有很大的应用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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