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进创新 银行挑战监管红线

来源: 北京商报 记者 刘双霞 程维妙   

金评媒（https://www.jpm.cn）编者按：该业务确实已经暂停下线，且业务是由兰州银行主导，“与微信、支付宝没有关系”，双方没有签订合作协议。与此同时，兰州银行9月4日官微的公告也已经被撤下。

在传统利润增长点逐渐被剥蚀的压力下，近年来银行创新步伐不断加快，却也出现了一些“剑走偏锋”的情况。9月7日，北京商报记者从兰州银行了解到，该行本周刚刚推出的微信、支付宝ATM扫码取款已被紧急叫停。此前，不少银行都曾有过类似遭遇。业内人士认为，银行创新的底线，应该是在监管允许的范围内进行。

上线一日即暂停

9月4日，兰州银行在官微发布公告，宣布推出微信、支付宝ATM扫码取款。据了解，该业务操作流程为：客户无需拥有兰州银行的银行卡，只需要微信或支付宝扫描ATM机上的二维码，输入金额和支付密码就可以实现取现。

据了解，在兰州银行上线的扫码取款业务中，仅支持微信、支付宝的余额、借记卡取款，并不支持余额宝、理财通和信用卡取款。使用扫码取款的手续费为0.3%，单笔限额5000元，单日累计限额2万元。此举很快吸引了业内目光，但有消息称，仅一天后这一业务就紧急暂停。

兰州银行一位相关部门负责人9月7日向北京商报记者证实，该业务确实已经暂停下线，且业务是由兰州银行主导，“与微信、支付宝没有关系”，双方没有签订合作协议。与此同时，兰州银行9月4日官微的公告也已经被撤下。

这一业务下线之迅速，甚至还没来得及在行内通告。北京商报记者9月7日下午采访了多位兰州银行内部员工。一位总行部室人员与两位网点人员都表示，“没有接到下线通知”，但被再次追问时又表示“不是很清楚”。

值得注意的是，网点人员对这项业务的介绍与此前传出的操作流程也有些出入。两家不同网点的员工都表示，通过微信或支付宝在该行ATM机扫码提取的，仅限用户绑定在这两家平台上的兰州银行卡账户内资金，并不支持他行卡，也不支持提取第三方支付账户中的余额。上述部门负责人对此细节没有予以置评。

支付账户取现属违规

实际上，推出“扫码取款”功能的商业银行并不在少数，为何偏偏兰州银行的这项业务被叫停？有分析人士认为，兰州银行此举对于用户来说，提升了用户的取现体验，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对于银行卡体系来说，是颠覆性的，从第三方支付账户取现，让第三方支付账户拥有了等同于银行卡账户的地位，存在违规之处。

在易观金融分析师王蓬博看来，兰州银行此举存在诸多不合规之处，首先第三方支付机构不等同于银行，不能直接取现；其次涉及到账户问题；再者，第三方支付可以取现，相当于承认了其清算功能。

“兰州银行的这项业务严重违规，支付账户是不能直接提现的，这严重扰乱了央行关于支付账户管理的规定。”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董希淼指出，存取款（经营货币）是央行特许银行的权力，其他机构不能吸收公众存款，不能提取现金。

苏宁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薛洪言也表示，《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明确规定，“支付机构不得经营或者变相经营证券、保险、信贷、融资、理财、担保、信托、货币兑换、现金存取等业务”。

第三方支付账户和银行卡账户问题也是此次事件受关注的焦点。中国银联今年3月推出了二维码支付产品规范，银联二维码其中一个使用场景是ATM二维码取现，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争议。王蓬博表示，银联的二维码支付产品是基于银行卡账户体系，其本质仍然是银行卡账户，只是载体从银行卡变成了手机NFC、二维码。

薛洪言也指出，支付账户余额也并非银行存款，而是被界定为一种委托支付机构保管、所有权归属客户的预付价值。所以，通过银行ATM机对第三方支付账户进行扫码取款，某种程度上属于变相的现金存取业务，也有把第三方支付账户等同于银行账户之嫌，无论是银行主导还是支付机构主导，都是存在合规瑕疵的。

而对于提取的资金是存放在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中，还是存在银行卡里，也有人士指出，兰州银行在宣传时存在误导，这类做法打了监管擦边球，不管取款的钱是从支付机构余额扣除，还是从绑定的银行卡扣除，在这个取款业务环节中，支付机构都或被动或主动地参与其中，违反了第三方支付机构不能经营现金存取的规定。董希淼指出，这不能成为绕过监管的理由。

激进创新屡碰壁

兰州银行此次业务被急停并非首例。早些年，不少银行都有过类似遭遇。

例如2014年4月，工行推出的“双芯片卡”，也是发行次日便遭银联叫停。该芯片卡实现银联和Master的“二合一”，但被指申报与实际卡面设计不同，不符合规则。时间向前倒，2013年11月，广发银行网上营业厅淘宝店上线，并且挂出了将于“双11”发售的理财产品，不过在正式开业前夕，广发银行网上营业厅淘宝店即宣布暂缓开业，通告解释称暂缓开业是因为内部核准原因。后据业内人士分析，被叫停的主因与该业务不符合理财销售管理办法规定的“亲见亲签”有关。

类似的案例还包括不少银行都曾试水的超短期理财，多因应付月末、季末的考核节点创新而来。但这违背了流动性考核体系建立的初衷，造成存款在月初、月中、月末大幅震荡。后被银监会明确原则上不允许发行一个月及其以下期限的理财产品。

为何银行会接二连三地做出此类“剑走偏锋”的创新？业内人士认为，这与银行近年来利润下滑、转型压力较大不无关系。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分析称，从此次兰州银行的举措来看，一方面是出于银行间的竞争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增强获客能力。

还有银行业观察人士认为，虽然不少银行创新业务屡屡遭监管叫停，但不会降低银行的热情，反而是在互联网金融大军压境的背景下，加快创新的步伐。郭田勇强调，银行的底线，应该是现行的监管范围，不能超过规定的圈子。

上述观察人士也表示，银行重新审视互联网金融的发展规律，推进体制和流程创新，应该是在合规以及完善风险的前提下。

（编辑：郑惠敏）

来源: 北京商报 记者 刘双霞 程维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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